12月21日,丁如钢和老伴给梨树松土。
花卉世界网12月30日消息:崎岖的山路上,碎石在车轮下咯咯作响,不远处的山头上乱石嶙峋,几乎寸草不生。车行十余里,转过山头后记者眼前豁然开朗。“屋舍俨然,有良田美池桑竹之属,阡陌交通,鸡犬相闻”,《桃花源记》中的描述,竟在宁夏石嘴山市惠农区的一片荒山中重现。
在荒芜的贺兰山支脉上打造出这番景象的,是81岁的石嘴山市退休职工丁如钢。26年来,他和老伴用双手在惠农区正义关口义务栽种3万多棵树,高高低低已成林,并修渠挖塘、饲养禽畜,一点点地为荒山赋予生机。
年过半百带妻入山
1987年,53岁的丁如钢提前退休。然而,在城里呆了两年,他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。
“难道退了休就不能为社会做点儿什么,只能整天闲待着?”丁如钢年轻时心灵手巧,做钳工、开
都是一把好手,但他有个毛病,一闲下来就心里闹腾。
一次偶然的机会,丁如钢来到贺兰山腹地正义关口附近的一片荒滩上,看着这片不毛之地,他突然明白自己后半生的“热血”该在哪里挥洒。
贺兰山为石质山地,土地瘠薄,加上降水不多,植被覆盖度低,而马鹿、岩羊等野生动物的长期啃食,造成地表植被退化和草场沙化。在晴朗的冬日,贺兰山深处常常是“天蓝的透亮,地荒的透心凉”。
当丁如钢说出自己要绿化荒山的想法后,全家人都泼了他的冷水。“那时我俩每月收入总共只有100元出头,要养活4个孩子,还要孝敬老人。如果在城里开个小卖铺或者替人修车,日子也能过得不错,可要自己贴钱种树,就只能过得紧巴巴了。”丁如钢的老伴儿杨化彩说。
不但家人不理解,亲戚朋友也没几个支持的。“那山荒得能折腾出啥来?再者说,树种的再多对你又有啥好处?”一些工友劝丁如钢趁早打消进山种树的念头,可丁如钢不为所动。
开荒艰辛纷至沓来
就这样,丁如钢将孩子们留在城里,自己带着老伴儿进了山。
山路漫漫,丁如钢夫妇在山里居住的地方离当时最近的城区也有二十公里,那时老两口连三轮车都没有,进城回山全靠步行。杨化彩回忆,第一拨树苗和工具是小儿子帮他们推上山的。
“我们走了几个小时,小儿子缠着我说太累了,要坐下来歇一歇。我看看天,对他说不能歇,不然天黑之前赶不到了。”杨化彩说,当时她心里说不出是一种啥滋味。
进了山,生活上各种问题接踵而至。山里没水没电没暖气,只有几间遗留下来的没有门窗的空房子。“刚来时确实艰苦。山里没蚊子,但会吸血的白蛉却多得很,晚上用手电筒一照,密密麻麻的到处都是,我俩胳膊上、腿上被咬的全是包,又痒又疼。”丁如钢说。
孩子们惦记父母,步行上山来看他们,结果待不了几个小时就被白蛉咬得忍无可忍,埋怨几句就气呼呼地走了。
山里不但白蛉多,蛇也不少见。丁如钢回忆,有一次他晚上起夜,一脚踩到个软乎乎的东西,打开手电筒一看才知道,一条蛇不知什么时候爬进了屋里,被他踩了个正着。
即使这样,丁如钢也从没想过放弃。“人活一辈子,总要留下点什么,能做些造福子孙后代的事,这些苦不算啥。”丁如钢说。
一锹一镐换来绿水青山
丁如钢没想到,之后他吃的苦更多。在山里种树机械派不上用场,贺兰山的土质又是石块混杂着砂子,一镐下去刨不出鸡蛋大的坑,老两口全凭一身力气,一点一点将树坑挖好,一天下来两人常常饥肠辘辘,连做饭的力气都没有了。
丁如钢的院子里扔着五六个拆下来的旧洋镐头,70公分长的镐尖被磨成了30公分。“还有很多镐头磨得不成样子,就直接扔在山里,用坏的铁锹就更多了。”丁如钢语调平和地说。
除了挖树坑,引水灌溉、购买树苗也是大问题。宁夏干旱缺水,“靠天种树”是行不通的,好在丁如钢偶然间找到一处山泉,为了方便灌溉,他和老伴儿用几年时间,挖了一条一米深、几百米长的沟渠将泉水引来。没有足够的资金买树苗,丁如钢就自己收集果核、自学嫁接技术培育树苗。
老两口的精神渐渐感动了儿女,前两年小儿子一家三口搬上了山,三代人一起完成造林的梦想。
在年复一年的劳作中,荒山终于一点点变绿,如今老两口的房子已修葺一新,山坡上也平整出田地,种上了各色菜蔬,成群的鸡、鸭、鹅在田间觅食,一只大黄狗懒洋洋地趴在窝边,在路边的一堵墙上,丁如钢书写的四个大字为此间生活点了题——山水田园。
“愚公”,是一种情怀。“很多人觉得我们很苦,我们自己倒乐在其中。”丁如钢说,他会继续留在这里种树,能种多少就种多少,哪天种不动了,儿子会接过他手中的洋镐。